2009年3月20日 星期五

第十章「離開愛爾琳」

「哥哥~還有多久才到呢?~」曉玲在馬鞍上整理被大風吹得四散的秀髮,亂飛的髮絲令妹妹不得不單著眼看我。
「前面就是港口,快到了」我左手環抱著她的小腰,右手穿過她右腋抓著她的右肩,緊緊抱著,生怕曉玲會掉下馬。
為了調查最近的魔族事件,我決定橫越海洋到伊利亞大陸的火山尋找古代的智慧。
凱安港口就在眼前,聽到我的提定,曉玲立刻四處張望,急不及待尋找碼頭的踪影。
「哥哥~碼頭在哪裡?」
曉玲當然沒有見過碼頭,要不她也不會這麼興奮,她只從我口中聽說過碼頭的概述和巨大的船隻的偉大,想必對碼頭十分期待,我只怕今次會令她失望。
「好了,前面就是碼頭了,看到了嗎?」
「在哪裡在哪裡?哥哥~人家看不到啦~」曉玲努力把頭伸高,興奮地叫著。
「那邊…」我指著地平線上的一個小小的凸起物,凱安港口的碼頭真是小得可憐,可能是因為伊利亞新大陸的開拓還有待興旺吧。
「哪裡?哪裡?」曉玲開始站在馬背上,一陣強大的風吹過,令坐在後方的我看到不該看的風景。
「哥哥?哥哥?」曉玲轉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哥哥~你在看哪裡啦!」她怒羞地叫著,邊用手急忙按住裙子,這一切在我眼中看來都是極可愛的表現──忽然,浮士德踏到沙灘上的一塊石子,馬背一抽動,曉玲便失去平衡,直掉到我懷中。
我輕輕將妹妹抱好,她臉上還留著生氣的表情,我摸摸她的額頭,再指著因距離而變大了的碼頭。
「在那邊哦~看不到嗎?」
「看…看到…了」妹妹生氣的表情漸漸消失,換成高興的笑臉。
碼頭的構造可謂簡單至極,只由兩個疊成T字形的平台支撐在簡單的木樁上,在平台的終端,停泊著一首小小的舢舨。
「嘩!這就是碼頭嗎?」曉玲臉上閃現了光芒,見到碼頭真的這麼有趣嗎?
「喂!小心」我出盡力抱住想要從馬上跳下的妹妹「不要這麼心急!」
「可是人家沒有見過碼頭嘛~」
等浮士德停下之後,曉玲急不及待跳下馬沖向碼頭,我剛走向在碼頭前的船務員。
「你好,要去伊利亞嗎?」船務員問道。
「哇!」撲通一聲,未等我開口,只聽到身後有物體掉到水裡的聲響,回頭一看。
原來大意的曉玲不小心掉到水裡了,辛好碼頭的水夠淺,水位還不到好好膝蓋的高度。
衣服全濕掉的曉玲坐在沙灘的淺水上,臉上露出了頑皮小孩做錯事的表情。
我急忙渡水,將妹妹抱起帶回岸上。
「哥哥~對不起,我太不小心了~」
「沒關係,現在只要想辨法把裙子弄乾就好了」我微笑著說。
絲質的白色布料在濕水和黃昏的晚霞之下透出淡淡的杏色……
我們在碼頭不遠處的樹林邊伐木生火,衣服仍然濕著的曉玲在艾維卡之下冷得打震。
「來,把衣服脫掉放到火堆旁,穿上這個吧」我把身上的大衣脫掉,晚上海邊的冷風直吹入我骨,令我也禁不住打冷震。
「可是~哥哥~人家」曉玲害羞地說。
「曉玲,你再不穿點衣服就會著涼了哦~」我心知道妹妹的身子較弱,上次她感冒時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,再過了兩個月才完全康復。
「曉玲會~生病嗎?」妹妹用驚異的眼神看著我,想必也記得上次生病的慘痛經歷。
「那哥哥你~轉身~不準看哦~」
我聽話轉過身,只聽見背後衣服磨擦妹妹肌膚的聲音,邊可惜為什麼我頭後沒長眼。等了天知道多久之後……
「好…了」曉玲低聲說。
我轉過身,曉玲已把全身的衣服脫掉,身上只穿了我的絨毛大衣,對我來說大小剛好的大衣在妹妹身上簡直有如長裙一樣,把曉玲從肩上到膝頭都蓋得密密實實,手袖的部份更是完全不合,長度比妹妹的小手足足長出兩倍有多。
妹妹捲在大衣中,仿佛幾年沒有享受過溫暖的可愛雪地小狐狸一樣。
我把濕的衣物都掛在樹枝上放到火堆旁之後,發現曉玲已經熟睡…而倦氣也令我對冷風的覺感全消,強行閉上了我的眼皮──

我睜開眼,完全失去時間觀念,只見艾維卡仍然高高掛在天上,更聞到一陣野生動物的氣味。
「胡……」低沉的叫聲令我身上每一根毛都挺得直直。
躺在地下的我把頭輕輕向後仰,只見一隻巨烏低頭直視著我。
「!!」我嚇得跳起,對方是一隻有兩個人身高的大老鷹,有著白色和棕色的毛,金色的大喙,背後挷著巨型的坐墊,頸子上掛著小小的馬毛制吊飾。
「呱~」大鳥一聲長叫。
「噓!~」我怕它吵醒了妹妹,趕緊用手把大鳥的嘴合上。
我將一塊木柴丟入快熄滅的火堆裡,使之一下重燃,火光之下我終於認得眼前的老鷹。
衫毫姬!我在伊利亞養的老鷹!
「衫毫姬,你到底怎來到這裡的?」我不解地問。
大鳥邊亂跳邊高叫,好像要說明什麼故事似的,而我當然一點也不明白。
我之所以會這樣驚訝,只因上次我帶衫毫姬來愛爾琳,他都不能適應這邊的氣候,只能在地上行動,不能飛行,所以我才把他寄托在新大陸的開拓營地裡,如今他卻忽然出現在眼前。難道有什麼人帶了他來?還是為了見主人,不惜橫渡大海,克服了氣候的不適,飛到這裡?
大烏走到曉玲身旁,用巨嘴輕輕戮了她兩下,見她未醒,再把她整個反轉,令她身上唯一的大衣差點整件掉落……我急忙將妹妹重新蓋好,真是的!那鳥到底在想什麼呢?
我看看艾維卡,現在才深夜三點多。
「現在太早了,衫豪,先休息一下吧,早上才叫醒她,他也一定累了」
老鷹用不甘心的神情看了我幾秒,便坐下輕閉雙眼,安心入睡。

「哥哥~哥哥~早上了哦~」我再次打開眼,穿好衣服的曉玲早已坐在我身旁,可惡!幹嘛真的睡!我真是笨!
「哥哥~小姬說可以載我們到新大陸哦~」曉玲高興地說著,跑到大鳥身旁輕輕摸了摸他的羽毛,大鳥大力拍翼,表示「我已準備好」,翼產生的強大的風吹得樹木也彎著腰,我一看,曉玲早已用手按著裙子,真是聰明……


就這樣,我和哥哥開始往那個~什麼大陸來著?算了,總之我們出發了~
昨天曉玲真是大意,只顧看小蟹不小心掉到水裡了,幸好哥哥幫我生火把衣服丟乾,真體貼~
對了對了!連小姬也來探我們了,聽說他在那邊的托管人對他不怎麼好,他又掛住我和哥哥,所以連夜飛來了。
「好了!那就出發吧!」哥哥精神地說一手把裝備背上走到小姬身旁。
「嗯!」我說著騎上小姬的背上,感覺十分柔軟舒服,哥哥帶著笨重的裝備跳上鳥背,小姬整個被哥哥的重量壓得沉了一下。
哥哥用手抱住我的腰,哥哥的臂彎永遠都是這樣溫暖~
「哥哥~不要這樣啦」我微微掙扎,哥哥抱得更緊。
「曉玲,不抱緊你的話,你會掉下去的」哥哥靠到我耳邊說,害得我心跳微微加速。
「真是的!算了!我們走吧,小姬」我輕拍小姬的頭,說。
「是的,主人」小姬低沉的叫著,帶著沉重的行李和我們兩人開如向沙灘的方向坐跑,慢慢加速的老鷹令我感覺到帶有鹹味的海風激利地撥動我的頭髮,地上的一粒粒細沙漸漸變成快速通過的長線,背後的樹林愈來愈遠,眼前的視線慢慢被大海完全支配。
然後,身體忽然像重了幾倍一樣,小姬一拍翼,我們便起飛了。
擺脫重力的感覺和空氣以音速迎面吹來的感覺,閉上眼就有如從高處跳下般,又刺激又涼快。
哥哥緊緊抱住我的手臂令我完全不怕地把雙手張開,享受飛在藍天的快感。
「哈哈…嘩哈哈」我高興得不禁大笑,哥哥也受我的歡樂氣氛感染,跟著一起笑。
小姬繼續爬升,差不多一分鐘之後,大鳥便把翼大字張開,利用氣流滑翔飛行。
回頭一看,海岸線已經差不多完全消失,曉玲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愛爾琳這樣遠,我現在真的好興趣!
「哥哥~哥哥~還有多久才到?」我問。
「我們才剛起飛,最少也要二十多分鐘吧!」哥哥得大叫才能把聲傳到我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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